为啥不流行找外星人了？喜欢找外星人的人不管钱了

80年前的万圣节，对于许多美国人来说是个啼笑皆非的日子。

一部名为《世界大战》的广播剧在万圣节前夕播出。故事讲述了火星人降落在美国新泽西州的一个农场中，陆续入侵全美各地。这出剧太逼真了，以至于引发了上百万人的恐慌和骚乱。很多人尖叫着从家中逃出，有的把家当全部装上汽车，准备逃之夭夭；有的躲进了地下室；有的把子弹装上膛，准备保卫地球家园……

媒体报道了这场由广播剧引发的事件。图片来源：The New York Times

有多少人相信外星人真的存在？这个比例大概不少，至少有相当一部分科学家多年如一日地进行着搜寻外星人的工作。

雄心勃勃，准备搜寻地外文明

20世纪60年代，SETI（Search for Extra-Terrestrial Intelligence，搜寻地外智慧）的研究在美国兴起。1971年，NASA号召多位天文学家集思广益，畅想哪些技术可以在天空中搜寻SETI信号。他们提出了一个雄心勃勃的“望远镜森林”计划：建造一个由1000架射电望远镜组成的巨大阵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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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家们希望以此搜寻到通信讯号，尤其是那些在无线电频段上覆盖范围很窄的信号。这是一种特别的技术印记。天文学家怀疑，这样的窄波段信号是人为制造的，就像地球上一样。和宇宙中自然产生的、以宽波段为主的无线电信号不一样，这样的信号很容易分辨。天文学家希望监测到另一个文明为了吸引宇宙邻居注意而广播的无线电信号，甚至窃听到两个外星文明之间的无线电通信。

1977年，俄亥俄州立大学的大耳朵电波望远镜曾检测到一个窄频无线电信号。图片来源：Wikipedia

除了无线电信号，技术印记还指各种能够被地面或空间望远镜发现的、可能由高等生命的活动产生的痕迹。如果外星文明真的存在，也许他们已经使用激光进行通讯；也许他们已经制造了防护盾来抵御外星入侵，或者建造了巨型球体包裹住他们的恒星来采集阳光，给他们的活动提供能量；也许他们和我们一样，用闪烁的城市灯光点亮了星球表面，也备受大气污染的困扰；也许他们经历过毁灭性的核战争，星球上空飘浮着一层放射性的灰烬。科学家们希望，通过强大而精密的仪器，检测到这些技术印记。

外星文明或许也用城市灯光点亮星球表面。图片来源：NASA

虽然这项“望远镜森林”计划最终没能实现，但它成为了SETI项目的基石。1992年10月，在波多黎各和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两架射电望远镜开始在夜空中搜寻宇宙深处可能来自于外星文明的信号。“我们开始寻找了！”项目科学家吉尔·塔特尔（Jill Tarter）这样宣布。

可惜，仅仅一年后，搜寻工作突然中止，因为一位参议员砍掉了NASA预算里所有用于SETI的资金。

政府经费被砍，只靠捐助维持

1992年，美国国会批准了一项对NASA的拨款法案，其中对SETI研究只字未提。这项法案得到了批准，SETI项目再也得不到美国联邦政府的任何帮助了。

但是，对外星生命的搜寻不会停止。

自那以后的很多年里，SETI的天文学家依靠私人赞助才能维持研究和运营。微软联合创始人保罗·艾伦（Paul Allen）在塔特尔的游说下捐了3000万美元，在加利福尼亚建造了艾伦射电望远镜阵，虽然这个望远镜阵也曾因缺少资金而在2011年关闭了几个月。俄罗斯富豪尤里·米尔纳（Yuri Milner）十多年来总共捐赠了1亿美元，资助几家机构进行SETI研究。

艾伦射电望远镜阵（ATA）。图片来源：Air&Space

寻找技术印记的资金缩减了，但另一种寻找生命的手段开始得到青睐，那就是寻找生物印记，特别是早期微生物的生命迹象。1998年，NASA成立了天体生物学研究所，并在此后为几十个研究小组提供了数百万美元的资助。太阳系内最受关注的勘测目标，如今也变成了土卫二和木卫二这样的卫星，因为它们冰层下的海洋具备微生物生存的潜在环境。这种做法不是没有道理，相比于坐等接收好几光年外的先进文明发来的信号，在我们太阳系内找到微生物的概率可能要更高一些。

卡西尼号所拍摄到的土卫二。图片来源：Wikipedia

不过，这不代表我们就应该彻底放弃SETI研究。“我不觉得有什么理由非得让我们二选其一，因为寻找原初生命也非常有挑战性。”哈佛大学天文学系主任亚维·勒布（Avi Loeb）说，“这可不像切一块蛋糕那么简单。不然，我们早就该找到了。”

穷了25年，要熬出头了？

这种状况可能很快就会改变了。最近，美国众议院提出了一项有关NASA未来的法案，建议在接下来的两个财年里，NASA每年应该花费1000万美元，用于“搜寻无线电通讯之类的技术印记”。这是25年来，美国国会第一次提出用联邦政府的钱来资助SETI计划。

那么，美国国会为什么似乎愿意给SETI解禁了呢？

答案很简单，因为上面有人。SETI研究人员透露，那项提案来自于众议院议员拉马尔·史密斯（Lamar Smith），他是天文学研究的热切支持者，曾访问过SETI研究所。

当然，这25年来，人类对宇宙的认识和理解都有了巨大的进步，这可能也是美国国会态度转变的原因。

随着人类开发出更强大的望远镜和分析技术，科学家们发现，宇宙生命出现的可能性更高了。25年前，我们所知的行星仅限于太阳系内部的那些。而今天，人类已经发现了3725颗系外行星，数量还在不断增加。其中有900多颗，人们认为它们像地球一样，拥有固态的岩石表面。并且，在过去的几年里，一些天文学发现成了大新闻，引起了相当大的公众关注。这些突破、发现和进展，也让外星文明的想法，不像25年前那样招人耻笑。

天文学家利用开普勒望远镜，发现了许多行星。图片来源：NASA

搜寻外星人，还没有开始呢！

不过，仍有一些声音认为SETI不科学、不严肃，特别是在美国国会，这个项目时常作为误导政府开支的例子而被人点名。今年一月，塔特尔建议对SETI进行形象重塑。“SETI并不是寻找外星智慧。我们定义不了智慧，也根本不知道怎么远程探测智慧。”她说，“SETI只是在寻找其他人使用技术的证据。我们把技术当成是智慧的体现。”她建议SETI改名为SETT，意思是搜寻外星技术。

目前的政策不承认SETI属于天体生物学，对此，塔特尔和其它几个SETI机构的代表联名曾提交过一份报告。“这是一种武断的划分。人为地限制天体生物学用来寻找外星生命的方法，这是不科学的。”他们写道，“在天体生物学里，从微生物到数学家，都应该一视同仁被当作是生命。”